大学从楼梯上摔下去那次,也是所有问题都解决了,却还是在最后关头放弃。 她永远,永远只差那一步。 她泣不成声,“好……好,我们回家……” 祁曜君一直紧紧地抱着季月欢。 这一次不是在梦中,他不用目睹一切而无能为力。 他的耳边是她的哽咽,而他听着她的过去,虽然仍旧什么都做不了,但眼下至少能给她一个实实在在的拥抱。 季月欢哭了好一会儿,才抬手去擦自己的眼泪,有些无奈地笑: “怎么还是会哭啊,我真是没出息。” 明明都过去这么久了。 明明她现在自己也看不见了。 明明她终于有机会赎罪了。 她以为自己可以释怀的。 怎么还是会哭。 还是不甘心吧,小老头为她操劳了一辈子,自己却没让他过上一天好日子。 “没有,欢欢,你已经很棒了,分明是季和那个畜生,跟你没关系的欢欢……” 季月欢那双无神的眼睛眼帘微垂。 怎么会没有关系呢? 那个贵妇的话时至今日仍旧会在她耳边回荡: 如果是你爸亲自过来要钱,那给就给了,老人年纪应该很大了,没几年活头,就算多照看些日子也没什么,也算是成全你的孝心,但现在来的是个小丫头片子,性质就不一样了。 如果小老头只有一个人,季和肯定不会不管他的。 但是因为有她这个拖油瓶,谁都怕沾惹上麻烦,所以才会袖手旁观。 那是季月欢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坎,是她埋在心里深处永远都打不开的死结。 这也是季月欢在小老头去世后,无数次想要自杀最核心的原因。 她觉得自己也是刽子手。 她这样的人,究竟,凭什么活着? “不是这样的,欢欢……” 祁曜君握紧了她的手,因为眼睛看不见,所以触觉和听觉都变得敏锐。 他的力道,以及他掌心的纹理,季月欢都感受得格外分明。 “欢欢,你听我说,你想偏了。” “……偏了?”她有些茫然。 “是。” 祁曜君抓起她的手,放在唇边吻了吻。 “你一直单方面把爷爷当成你的依靠,你的精神支柱,所以认为自己是拖油瓶,可这是不对的,欢欢,他怎么会是你单方面的依靠,你也是他的依靠啊。互相依偎,才能叫相依为命,不是吗?” 季月欢苦笑,“可我什么都给不了他,他靠我什么呢?” 祁曜君想起那个梦里,老人对谢宇也说,“可我帮不了她,我帮不了她啊……” 这两个人,真是如出一辙的性子。 “你想给他什么呢?金钱?权势?可是这些,偏偏也是他想给你但给不了的,不是吗?” 季月欢怔住。 “在他的角度,他也什么都给不了你,可你仍旧把他当做你唯一的依靠,反过来也是一样的。欢欢,你不需要给他什么,你的存在本身,就是他最大的精神依托。” “他想要的,你早就已经给了。正如你想要的,他也早就给了。” “是陪伴啊,欢欢。” 季月欢浑身一震,眼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 祁曜君仍然抱着她,下巴蹭着她的发顶。 “所以不要再说什么若你不在就好了,倘若你真的不在,季和那样的畜生真的会敬他一辈子吗?他会遭受什么样的境遇也未可知,说不定连自己的铺子都保不住,你怎么能把他交给季和呢?虽然我未曾经历,但我知道,你们相依为命的每一天他一定都是开心的,你是他的骄傲。” 季月欢的手死死攥着祁曜君身前的衣物,她的眼泪比之先前还要汹涌,大滴大滴地在祁曜君的胸前晕染开来。 “我怎么,我怎么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