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曜君心头泛起细细密密的钝痛,不发一言。 季月欢又无奈地摇了摇头: “其实你如果想要孩子,这宫里许多人都可以为你生,何必执着于我呢?我知道你近几个月都一直在我这里,可你没必要为我做到这份儿上,我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你的忠贞,所以你……” “够了!” 祁曜君终于忍无可忍,厉声打断。 是,她是从来没有要求过。 但祁曜君知道,一旦他去找了别人,那自己在她心里,便和她在另一个世界那令人作呕的生父无异。 届时,她便彻底不会再爱他了。 虽然,她也从未爱过。 可祁曜君不希望有朝一日,从她的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憎恶。 说到底都是他画地为牢,咎由自取,他也不求她认可,她非要说出这种冷冰冰的话来伤他的心吗? “我需要想一想,我需要好好想一想。” 他转身,踉跄着离去。 季月欢张了张嘴,可到底没有挽留。 她想,或许祁曜君根本就不理解她口中的“这个世界有一个季月欢就够了”是什么意思,毕竟她从未告诉过他自己的过去,所以他会拂袖离去也不奇怪。 可她好似也没有解释的必要。 就这样吧,他总会想清楚的,然后冷落她,疏远她,一切回归正轨。 如季月欢所料,那天之后,祁曜君再没来过未央宫。 季月欢则照旧看看书,晒晒太阳,闲暇时和母亲她们说说话,再去逗弄一下可爱的小兔子。 或许她和祁曜君的关系,便到此结束了。 宫中渐渐开始有流言,连她母亲都听到了些许风声,问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。 季月欢摇了摇头,不想让母亲担忧,只说没事。 其实情况已经比她预料的要好得多,至少祁曜君没有再用季家人的命威胁恐吓她。 眼下这样,是最好的结果。 直到正月十五这日,她睁开眼,却感觉房间里站了个人。 她猛地坐起身,发现是一身便装的祁曜君。 “醒了?” 见她睁眼,祁曜君的下巴点了点衣桁,那里放了一套崭新的衣物,“换上,走吧。” 季月欢不太懂这消失了十来天的人,忽然出现就让自己换衣服是个什么操作。 “去哪儿?” 难不成对她忍无可忍了,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埋掉? 祁曜君的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,声音也淡淡的。 “今日上元节,是曜京最热闹的时候,晚上还会有焰火,你应该会喜欢,带你去逛逛。” 季月欢搭在被子上的手蜷缩了一下,打量了一下他的神色,语气迟疑: “你……想清楚了?” 看着不像啊…… “没有。”他否认得干脆。 他是帝王,是天之骄子,哪怕能理解她的选择,也暂时没有办法迈过心里那道坎。 “那你……?” “上元节每年就那么一次,不想你错过。这件事可以先放一边,不冲突。” 季月欢怔怔地望着衣桁上那套湖蓝色绣银丝暗纹的衣裙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的刺绣。 祁曜君站在窗边,背对着她,晨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,连发丝边缘都镀上了一层淡金色。 “怎么?”他察觉到她的迟疑,微微侧首,“不想去?” 季月欢抿了抿唇,终于掀开锦被下床。 殿内铺满暖玉,所以就算赤足踩上也没事,可祁曜君余光瞥到,还是下意识皱起眉。 张嘴想说什么,到嘴边又闭上,别开眼,只当没看到。 季月欢换好衣裙,回身时再看祁曜君,发现他今日穿了一身靛青色常服,腰间只悬了一块白玉佩,素雅得像个富贵人家的公子。 两人衣着颜色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