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她发了疯地回应,主动烧起一把火。 可她还是错了。 烈火的温度没能融化她冰封的心,反倒让某些萦绕在她心中本就摇摇欲坠的信念,彻底坍塌。 他们分明做着最亲密的事情,她与他紧紧相拥,可季月欢却越来越清醒,她闭上眼尝试去感受,可无论她怎么努力,感觉到的始终只有胸腔处那颗平静到如同死去的心脏。 巨大的悲哀铺天盖地袭来,季月欢只觉得难过,为祁曜君难过,更为自己难过。 她跟祁曜君说,他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路。 她说,救她,很难,与天斗,很难,要她爱他,更难。 而祁曜君三言两语便试图将她的顾虑打消,他说他是这里的王,他比天大。 季月欢恍惚间想起来,是的,在这书中世界,他确实是唯一的王,而她似乎也有了不一样的人生,有疼爱她的父母,有无底线宠溺她的兄长,有忠心的丫鬟,如果将她的过去与现在进行对比,她就像是拿了逆天改命剧本的主角。 她也确实不需要努力,她没有向上爬的野心,但作为嫔妃,位分不论再低在这古代也大小算个编制,她完全可以躺平。而祁曜君这个皇帝,足够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。 她好像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做,也能活得很好。 可越是这么想,季月欢的内心就愈发绝望。 因为她发现即便如此,也依旧无法唤起她的求生欲。 哪怕如今剧情崩坏严重,好似预示着她的死亡也并非百分百,给了她一丝看见未来的可能。 但季月欢对那虚无缥缈的未来毫无兴趣,相比之下,她更期待那场注定的死亡。 察觉到这一点的季月欢,泪如雨下。 不是祁曜君的问题。 太可笑了,她怎么会觉得她内心的死寂是出于对祁曜君帝王身份的不信任?那分明是她的思维触发自我保护机制,在潜意识地帮她推卸责任。 真相是,祁曜君不论是皇帝,是王侯,是世家公子亦或少年将军,她都不可能信任的。 所有问题都出在她自己身上。 那条路上最难的,既不是命,也不是情,是她自己,爱无能。 这个爱不是指情爱,是更广泛意义上的爱,是……她对这个世界,爱无能。 更悲哀的是,这一点,她偏偏无法诉诸于口。 否则她无法解释清楚自己爱无能的原因,因为那和她目前这具身体的背景相违背,除非她讲清楚自己的来处,可这种事情又太荒谬,有她脑子不好的前提在,祁曜君多半也只会当她说胡话吧。 而且,祁曜君这个人,太固执了。 她不说还好,他稀里糊涂也无从下手,相反,她说得越多,他越是觉得还有机会,他会针对她的每一个问题去思考解决办法。 那也只是浪费时间。 她已经耽误了谢宇十年,还要再耽误一个祁曜君吗? 季月欢发着呆,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过去多久,才似乎觉得哪里不对。 哪里呢? 季月欢浑身一僵。 她意识到那均匀的呼吸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。 她缓缓抬眸,恰好和祁曜君那双幽深的眸子四目相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