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无措,她甚至都没有想给自己辩解的念头,最多只有愧疚,愧疚于自己耽误了他太久,还有……松了一口气。 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担子。 但是眼下…… 她看向祁曜君,这个人是皇帝,本身也没有太多的时间在她身上浪费,所以她的时间相对自由。 以及,他和谢宇最大的一点不同是,他有权有势坐拥天下,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,即便自己耽误了他的时间,也不会让他损失太多。 这在很大程度上,会让她没有那么大的心理压力。 “我说过了我是怪物,我的一切感官都是迟缓的,即便这样你也决定要跟我纠缠吗?” 纠缠 这个词用得有意思。 祁曜君不是没有看见她眼里无动于衷的冷淡,但眼下这大概是他能抓住的唯一机会。 他也认真思忖半晌,确认自己不是带着任何的情绪化作出的冲动选择后,才缓缓点点头,“要。” 季月欢也颔首,对这个答案不算意外。 执念么,哪儿有那么容易消除的。 “好,”季月欢点点头,“你说让我教你,但我其实没什么可以教你的,你出现的时机很不巧,正好是我最心如死灰的时候……” 再早一点就好了,在她还没能想起那四句判词,费尽心思妄图与命运抗争的时候;在小老头还没有离开,她还没有失去爱与被爱的能力的时候;在她沉浮于绝望的深海,还在妄想挣扎呼吸的时候。 可惜这个想法本身就太荒谬,再早一点的他们处于两个时空,根本不存在相遇的可能。 眼下她只是游荡于异世的孤魂,祁曜君这根迟来的救命稻草,即便漂到她跟前,面对的也不过是一具已经溺毙的尸体。 她早就没有力气抓住了。 祁曜君不知道这些,听到那句“心如死灰”,以为她说的是观星台的事情,他垂下眼眸,忍住胸口处的闷痛,只低哑地说了句苍白的道歉: “对不起……” 季月欢回神,朝他摇头。 “你不用跟我道歉,我只是想说,我可能没办法朝你走去,我可以给你机会向我走来,但我能给你的保证,最多只是不后退。” 反正她最多只有两年时间。 谢宇用十年都没有做到的事情,她不信祁曜君两年能做到,而显然,祁曜君这个人的耐心,应当比谢宇差得多。 祁曜君永远不会知道,她根本没想过与他相拥,眼下的迎合也不过是权宜之计—— 她要在死之前,尝试去接纳所有人对她的好,这样至少她死的时候,他们都不会因为对她不够好而懊恼。 她需要向那时候的他们传达一个概念:她的死是命,与他们任何人无关。 祁曜君显然没有思考太多,听她承诺给他走近的机会,只觉得心口热得厉害。 他抓住她的手,修长的指尖滑进她的指缝,与她十指紧扣。 “足够了。欢欢,只要你不后退,我就一定能抓住你。” 季月欢没说什么,仰起脖颈,吻住了他。 祁曜君也不再压抑,一室绮靡。 * 次日,祁曜君醒得比往常都要早,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满足,总归睁眼之时离上朝还有些时间,月亮还未西沉,他借着月色垂眸看着怀里安静沉睡的人儿,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。 她眉眼精致得过分,睡着的时候面部线条也相较平时柔和许多,琼鼻秀挺,呼吸均匀而轻柔,面庞在朦胧的光影中,泛着淡淡的光晕,像下凡的仙子,圣洁美好。 她或许真的是上天赐给他的仙子,祁曜君将她拢在怀里,心中熨帖,忍不住低头在她白嫩的脸颊落下一吻。 那吻很轻,像羽毛拂过,有点儿痒。 季月欢像是被打扰到,她下意识抬手挥了挥,直到触及到温热的皮肤,才意识到是有人闹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