新戏而已。
一场戏唱罢又有人上台舞剑,之后伶人们都上台致谢,那花旦并不漂亮,只能说是清秀可人,但戏确实不错。
此时,那小厮又捧着许多花过来,一桌桌地问是否要买花赠予在台上表演的伶人,他也精明,不往楼下的大堂去,只找这些坐在雅座的豪客。
买了花的,便能得店家一声吆喝。
“嘉坊柳十七郎赠琼娘牡丹五十株!”
大堂上的看客们便纷纷叫彩,这些人虽然只花了两钱,却喝茶喝了个饱,还看了表演,又凑了热闹,更是可以捧着楼上的豪客,添些气氛。
杜五郎却在心里好笑,这都是以前他改革教坊时玩剩下的。
至于他从哪学的?无非是薛白告诉他的。
很快,小厮到了他面前,问道:“郎君若觉得戏好,何不买些花?”
“几钱。”
“二十钱一株。”
“我就不买了,我就是闲来逛逛。”
“郎君可是觉得今日的戏不好?若有指教,我们感激不尽。”
“我哪有什么指教啊。”杜五郎道:“我就是……”
他就是不想花这个钱,觉得为了充门面大可不必,但不知如何开口,非常为难。
想了想,他打算说家里有事,只是可惜了还没吃完的红枣酥。
正此时,忽有人道:“我替他买吧,十株。”
杜五郎转头看去,见是一个年轻人正好从楼上下来,穿得虽然素净,但料子很柔软顺滑,身上没有多余的佩饰,但腰间的玉佩色泽纯正,雕工精细,乃是上品中的上品。
此人家境不凡,谈吐却很好,显然是出身名门世家,他说过话,手一抬,那小厮便点头哈腰应下,也不真伸手要钱,只道:“那就记在崔郎的帐上。”“好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杜五郎道:“怎好劳你破费,我来买便是。”
“兄台不必客气,钱财乃俗物,多谈便落了下乘。”年轻人笑着摆摆手,问道:“兄台是长安来的?”
“是啊,我的口音这般明显吗?”
“如今天子东幸,必然有不少达官贵胄到东都,我怕这店家死缠烂打,无意中得罪了人。”
杜五郎道:“原来你是因此才出头,倒是心善。可我看着像是会为这点事不高兴的人吗?”
“兄台荣辱不惊,身份不凡却能于市井间安之若素,一看便是了不得的人物。”
“你如何知晓?”杜五郎大为吃惊,“我的气质这么明显吗?”
他还以为会听到什么了不得的回答,结果那年轻人笑道:“早前,我观御驾进城,在队伍中见到兄台了。”
“啊?原来如此。”
杜五郎回想了一下,自己因为带女儿玩,进城里落在了后面,倒也没关系,便道:“哦,我家里是当官的,小官,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官宦子弟。”
“安平人,崔洞,字明晰。”年轻人叉手行了一礼,自我介绍道,“我在家族中排做得好,不去试试?”
崔洞道:“不必了。”
杜五郎还想从崔家子弟的角度听听他们对春苗贷的看法,虽被崔洞拉着,但还是回过头去。
此时,一直在旁伺候的一个书僮忽然开口问了一句。
“十七郎,听闻今年多了一道乡试,不论身份都可去考,连奴婢亦然,真的吗?”
那崔十七郎淡淡瞥了这书僮一眼,一言未发,眼神显然是在提醒他,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。
那书僮骇然,忙道:“小人知罪。”
但崔十七郎还是一言未发,似乎并没消气,眼看着就要处罚他了。
“砚方,随我来。”崔洞道。
一句话,那名叫砚方的书僮如释重负,连忙快步跟上崔洞、杜五郎。
杜五郎听了那名